今年3月27日,是缅甸76周年建军节,翁山将军为国家的独立运动坚苦奋斗的岁月里,有关救过他一命的玛莉腊斗夫人的报导,曾在1971年出版的孔雀周报上刋登过。他的战友德肯丁貌也写过如下一篇报导,现在回味一下作为对独立运动的纪念吧。
最近,在孔雀周报上,有关人员把他们亲身参加的为国家独立斗争史报导出来,是使人感到很宽慰的事。这些回忆文章对未来编写缅甸独立运动斗争史时是很宝贵的证据。虽然有些文章与实际情况有些出入,但不管如何,这些文章都是宝贵的。
我们在反对帝国主义的独立运动中,从想不到的场所和人物中得到过值得警喜的帮助,另一方面我们在奋斗时,欺压过我们的当权者的亲信和告密者,在国家独立后摇身一变又成了得权得势者,獲得荣誉称号和一级、二级的国家勖衍。其实,这些现象並不是奇怪的事,但有些同志们看到这种情形后感到不平而发了好多牢骚,感到对革命的悔悟。
其实,我们参加政治工作的目的是为了国家的独立,如果是为了个人那是会使人失望的事。在年轻时期,我在”山帝尼克坦”艺术学院学习时,印度诗人泰果尔先生在课堂上说过:能为国家和人民服务的机会是使人感到光荣的一种奖励。我的朋友邬纽米亚(U Nyo Mya)在二战期间人不在缅甸,所以尝不到法西斯制度的苦处,他没参加过反法西斯运动,所以也得不到参加斗争的机会。在这方面他认为他亏待了国家和人民,没有机会为国家参加一份工作,他什么奖励也享受不到了,这对他的信仰是莫大的损失。
在这里,我想趁机说一说我参与的一件事。在”我缅人党”时期担任秘书长的德肯昂山被当局以5元缅币奖金的通缉令发了通告。原因是他在1940年6月,在兴士塔县泽伦镇(Za Lun Myo)作了反政府言论的演讲。所以据刑事条例124
(甲)款发的通告说:如有人能把翁山拘捕或告知翁山的下落者,将发给缅币5元奖金。这个通告在7月12号的报纸上公布出来后,在全缅甸起了相当大的影响,在人民群众中和政治界发生了巨大的震动。
因为德肯昂山不当是”我缅人党”的秘书长,又是仰大大学委员会委员和仰大学联的前任主席,对于这样知名度高的人物,由一个只有县行政主任级的一个当差Zay Via先生,好无顾忌地发出通缉令的事,大家都感到厌恶,大家认为这个县行政主任真是标准的帝国主义者的走狗,完全没有文化修养,连那些政府行政圈子里的人也对他都感到不满。由于这些影响,政府在8月2日那一天不得不公布:取消以刑事法第(124)条例控告的命令。这事件到此还没完结,在8月29号下议院开会时,也被提出来讨论过。后来,政府代表回答时只好说,翁山的案件並不是在仰光发生的,为了大家的利益,认为不应在兴士塔控告而取消了该案件。
在这里,也应说明一下Zay Via先生当时的处境。在1971年7月17日,在杜肯芝家为翁山将军举行对僧人敬斋布施会上,到来的客人谈论起当年的问题时,知道事件过程的邬腊多先生向各位作了解释。当时他把通缉的命令报告给Zay Via先生如何处理时,Zay Via说,这个通告令还不能公布,怕引起很大影响。他也只好照指示没公布。但过了不久,政府行政部门从仰光发来电报命会责问说,为什么不公布通缉令通告,而且要他们为此上交申辩书来。虽然仰光方面已作了解释,但行政秘书长亲自下命令说一定要公布通告。当时Zay Via先生也变了脸色,只好回到兴士塔后公布了通告命令。过后,他每天上班时不与人说话了,又过了不久,他旧病高血压症复发,只好向工作单位请了假修养去了。
起初,我们都认为Zay Via先生是坏人,是他因讨厌德肯党人而进行的手段,后来听了邬腊多先生的解释后,才知他並不坏,我们可以原谅。但对真正的罪人是英国政府,是不能原谅的。他们讨厌缅甸政治人物,並以各种条例进行迫害和追究。在印度也是以这种手段对付的,他们把印度国会领导尼赫鲁先生等四位政治人物拘捕时,把他们带上手铐后不让他们坐汽车,而是拉着手铐走路上法庭去的,在缅甸也是以这种态度对待政治领袖。虽然是这祥,在政府部门工作的缅甸官员们对这些人的反帝爱国运动是暗中支持和协助他们,知道自已的饭碗有被打破的危险,还是会暗中支持政治人物。
有一次,我和德肯昂山在泽伦镇作了政治组织宣传后,第二天又在洞基(Daunt Gyi)演讲。结束后为了逃避逮捕就连夜坐轮船回仰光。到仰光后两人分开躲藏起来逃避逮捕令。有一天晚上,我化了装出外时碰到了德肯拉佩同志,他也是无法公开露脸的,其他”我缅人党”大多数都被关进坚牢里了。他一碰到我就说:老兄,我们都变成夜行人了,你想去哪?要不要跟我来?原来是德肯昂山派线人找他。我们三人见面时,德肯昂山说:现在我们都成为逃犯了,又没有钱。在这同志家里吃闲饭吃久了又不好意思,没有钱是办不了什么事,如果出门转移是要靠走路的。如果想办事,就必须找钱。我说,如果想找钱,只有向恭文倪的家讨钱了,要不就去住洞基的德肯拉吞处也可以拿到钱。德肯昂山说,我们先去找德肯拉吞吧,从他处得了钱后我们就不必躲在一处,可以转移地点进行政治宣传和组织工作了。现在,国际形势也一天比一天紧张,我们有责任让大家明白战争的危险。我也已给印度写信去了,和他们协商是想取得统一的观点,不知这信到了没有?(后来,在1949年11月我到印度时得知,印度国民大会收到了这封信)。
就这样,我们两人又从仰光绕了一大圈到兴士塔,由于事先派人联系好我们见到了德肯拉吞同志,他从母亲家偷了800元交给我。在市场里开丝绸店的德肯登汉同志也从他太太店里暗中取了缅币800元交给我们。在那个时代.缅币1200元是相当有作用的。德骨昂山因此也相当兴奋,准备回仰光搞地下活动。于是又作了回仰光的决定,但是,当地德肯党人替我们安排回程时,才发现回仰光的水路和火车路都无法通行了,在码头和火车站都设置了治安人员在仔细检查来往的旅客。而且5元缅币奖金的逮捕令通告又再公布出来了。大家也都觉得无计可施了。
这时,我说:这里有一位我认识的警察局副局长,我们硬闯进他的家去请他帮忙,只要他不捉我们而让我们去仰光,到仰光后会不会
被捉或是怎么样也无所谓了。
邬拉多(U Hla Taw)和我是从小就认识的朋友,和他很熟,他未参加警察部队前在MA邬貌基的警察队伍里当长官时,我也在警察队里和他相处一起的,所以我才敢去他家请他帮忙。如果他不能帮忙而要逮捕我们,就让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们只好冒一冒险去了他的家。他家的勤务兵在门口阻止我们说,长官正在吃饭,我要怎么报告说是谁来了?我赶紧说;没事的。我是住仰光的他弟弟,他在吃饭是刚好,我们也还没吃呢!说完,就硬进他的家去了。
正在吃饭的邬腊多夫妇一见到我们时感到很惊讶,邬腊多本人正拿着汤匙和钗目瞪口呆地说:喂,丁貌老兄!你们怎么来这里呀?不知道会被捉吗?我说:好,要捉就捉吧。我们没其他办法回仰光了,才来这里的。这时,邬腊夺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他太太玛莉夺却说:啊呀,哥哥!你怎么这么激动呀?你还是赶快吃完饭,就到俱乐部去休息′吧,这里让我来处理好了。说着就这么把她丈夫赶走了。
之后,玛莉夺安排我们吃完饭,就从仓库里开她的奥贝车出来,让我们坐上后说,我要把你们带到(勇大林地方)去,我说勇大林有我们的德肯钦佐,请他帮忙也可以,但她说: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只能让一位可靠的人把你们安全地送到仰光。后来我们才想到:以一个官长太太的身份帮助两位德肯党人的事,只能让一位护送的人知情才是最安全的。
最后,玛莉多就把车停在一个大院子前,她一个人进到院子里去,不久带了一位魁梧的人出来,向我们介绍说:这人就是曼巴凱,他会用载运芭蕉的船把我俩送到仰光的。最后她说,你们放心跟他走吧,到仰光后不要太冒失了。
玛莉夺回去后,曼巴凱因他家来往进出的人多,把我俩安排在还未建好的洋房里,还为我俩的起居饮食处理得无微不至。就这样,我们两人乘坐着芭蕉船在一天的黎明前到达仰光勃生堂河的平安码头。我们是托玛莉夺的福才能平安无事地来到了仰光,也认识了缅甸独立运动中的重要人物之一,为国家献出生命的烈士曼巴凱先生。
作者:恭文倪德肯丁貌
孔雀周报刋登于:15/10/197
天使周报转载于26/03/2021
译者:闰月生2021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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