笫七章
(三)
仰光西区刑事法官宇埃敦的保釋申請書,維持下院的判決被駁回。雖然對裝扮如常,不可理喻地生活的他的妻子,沒有什么影響,可對担負起他那些沉重異常的担子包袱的瑪瑪支,已經是精疲力盡,不堪勞累。在宇埃敦未出獄之前,他的妻子儿女,唯有自已尋找工作維持他們的生活,雖然沒有怨气,可對那个脫繮不馴的,難以言訓,不听管束的小妻子,要怎么繼續与之長处下去,卻是一件五勞七傷的事。幼稚无靨的孩子,只要給他們划定必守的紀律,就不會再有后顧之憂。屢屢好言相勸,屢屢不改,用怎樣的紀律法規都无法管束的欽,瑪瑪支己到束手无策的地步了。
在丈夫被拘禁時期,瑪瑪支如果對自己的姪女再度放任,失卻約束。如果不按規紀管束,任其所欲,自由自在的話,可能會把自已當做沒性命的東西,更是无所忌憚,无拘无束,放縱不羈。這層也是需要顧慮的。在自已負起責任期間,對个性本就放縱任性,不做長考的欽,万一做出任何一件意料不到的糗事,責任會完全落在自已的頭上,瑪瑪支對此是不能掉以輕心,不得不从各方面做思考。以前這个姪女尚未成家之時,管教照顧并沒有感到責任的重大,成家后有了一个女儿,反而感到對她管教的困難。无法言教,自已只説了一句,欽卻懟回四、五、十句。所以,瑪瑪支在全家中,不用顧慮担扰最年幼的,反而要為欽煞心費力。
宇埃敦保釋申請被最高法院駁回,全家人陷入无助的氛圍。一天晚上欽深夜才回到家,一个女人如此夜游至深夜,瑪瑪支為不讓病倒床上的宇叫旺听見,悄聲地生气嘮叨指責了幾句,欽認為這是對她的過份管束而厲聲反駁,大呼大叫,不啻宇叫旺連不遠处的鄰居都可听見。不但這樣,還气憤地离家出走,到相熟的一位朋友家住了三、四天。宇旺夫婦去勸説,才跟著回來。回轉之后欽任性地不和瑪瑪支講話。
凡責任都自動扛在頭上,像个用錢買來的奴隸,任勞任怨地為她做事的瑪瑪支,若要欽對她有感恩心,那可是遠之又遠了。她只感到瑪瑪支是个无处不在管束限制自已行動的仇敵。對瑪瑪支以诚挚的心所説所做的一切,都不被視為好意,都和她的認知相反。尤其是限制自已无法隨意外出,為所欲為,欽在這點上對瑪瑪支特為記恨。針對已經不是黃毛少女的自己,如此這般处处束縛,分明是在找自已的茬,她心里就有這樣的想法。實際上她認為這些只是為了限制自己和貌貌吞的自由交往,从中作梗的,瑪瑪支的陰謀。其實,瑪瑪支對欽和貌貌吞的交往并沒有察覺。只是對一个遠离丈夫的年輕少婦,盡情盡責地進行照顧的責任而已。為她避免誤陷歧途,瑪瑪支忍受著常人難忍的冤辱。
不听話而且對自已視若敵人的欽,瑪瑪支慢慢感到无能為力了。對自己已經沒有辦法有所作為的大事,開始進行深刻的思考,始而覺得對這大事不能再像現在袖手旁觀,應該把這事告訴獄中的她的丈夫,由他出面教訓是否會更好?這樣會不會使坐牢的人更加地難受?這成了瑪瑪支深思的問題。再一點从來就沒教訓過自己妻子的人,現下要他出面有可能嗎?如此七上八下,拿不定主意的瑪瑪支,遲遲沒法到宇埃敦那邊去。最后由於時久未見到父親的孩子們,“送我們去見爸爸吧,支支。我們想念爸爸!”,為滿足孩子們的要求,也為自己有事相告,在一个周日率著孩子們向大监獄的方向出發了。
宇埃敦顯得消瘦多了。見到久違了的孩子們露出歡快的微笑。可是那个微笑沒有前做為法官時輝煌燦爛,“欽沒來嗎?
”沒看見欽隨來他焦渴地問。宇埃敦的保釋申請被高等法院駁回之后,約一个多月,欽曾三,四次對家人聲稱要去送牢飯,三,四趟出門去,他的丈夫為什么會焦渴地問他的小妻子,因而“平時每周慣叫欽來的,這周因為孩子們想念你,還有,我想告訴你二件事,所以沒叫欽一起,只我們一早來了。”瑪瑪支解釋説。
“哼……欽未曾來過?瑪瑪支。”宇埃敦回説。瑪瑪支明白自己于指縫間被耍了。如果繼續談下去,可能會給宇埃敦造成非常大的紛扰,為轉移話題,瑪瑪支將手中抱著的,最小的孩子貌欽埃,遞給了宇埃敦,“貌欽埃一直要求要見爸爸已久!”瑪瑪支隨口説。欽貌都与貌貌礼姐弟倆親諾地挨近父親旁依偎著,早先還焦渴地問起他小妻子的宇埃敦,現在像是什么都忘記了。他和曠久未見面的孩子們開始有説有笑了。瑪瑪支靜默地在一旁觀看著。對互相隔离的這群父子的境遇感到不幸。
旁觀著他們父子父女群的對話情景,瑪瑪支深思著欽的事情該不該説。希望他幇助教訓他的妻子,反而使他心不安宁,精神受創。不説的話,有一天它會成為自已的過錯,這也使瑪瑪支不能不作考慮。最后在探間時間將結束离開,認為這事不能不説,她宛轉地盡量修飾詞句,使事件比較順耳地把欽的事情傳達給了宇埃敦。
“欽直到現在還不乖,哥埃敦。女孩到現在還不改,照樣尋歡作樂。”
只這么輕描淡寫般説了幾句,對自己妻子十分了解的宇埃敦听了,立即發呆沉默。“欽實在是个大問題,瑪瑪支。
”他深深地嘆了一口大氣。
“我也盡我所能進行教訓,哥埃敦。可是嫁人成家后,我的話不再听从了。因此,見到哥埃敦順便告訓你,希望你能知情施教。”瑪瑪支心想既已説了,就把最終要求一併都不留底了。
別了宇埃敦走到大牢門口,“糟心呀!瑪瑪支。噢,不教了吧!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宇埃敦懊惱的話,回到家還迴旋在瑪瑪支的耳際。這動物對他的家庭情形,在四面圍墻里,有過深層的懺悔,對他的一切錯誤,現在也才有了悔意,期間可能有痛定思痛的撤底忏悔。
回到家遇見似是也剛回到家的欽,瑪瑪支告訴欽,宇埃敦吩咐要她探間相見,欽對這話不做反應,不説要去也不説不去。曾經對瑪瑪支説了三,四次要去見宇埃敦,對此謊話該不該撤穿問問她,瑪瑪支費疑所思了,耍是因為自己的這么拆穿一問,會不會導至火苖掉入炸葯堆,此后再也不去見宇埃敦。因而只好忍著吞下了。
瑪瑪支和孩子們探間后的笫三天,欽去見了宇埃敦。宇埃敦只是把瑪瑪支尊循責任相告的事情,對妻子稍為提醒了一,兩句,欽就在獄中會客室,火笛掉落炸葯堆般暴炸了。説出連监獄的負責人都不堪入耳的責問,為什么要相信瑪支的話。對瑪瑪支和宇埃敦作了各种不堪的誣衊。想哭都得找理由的俗語那樣,本就想找宇敦的短处的欽,現下可全面針對宇埃敦而來了。
“你相信你妻子的話?!那个女人在从中挑拨離間,要使你和我离異后,把你据為已有,這連點小計謀你都沒發覺嗎?”
“不要隨便亂攀污人,欽。也請小聲點,別讓旁人听到。”
“你不也是這件事的同謀,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陰謀嗎?你們兩个早就闖通了的,我知道,別以為我是个笨旦。”
“好了吧,欽你説的沒一樣是事實。”
“偷者什么時候會自己承認是小偷。説了事實就刺耳難听,動火生气。不是嗎。如果不想和我相处,也安安靜靜地离婚吧,不耍因為你這女子的离間計,單方歸罪於我,對我尋釁。”
再也无法繼續談話,宇埃敦羞慚地走了,立起出走時,“如果是這樣子,以后再也別到我這儿來了。”帶有稍為气憤的口吻對欽説了這句話。“不准來就只有不來罷了!但是為了理清彼此之間的関系,最后一趟還得來!”欽回著走出大牢門卡。
和宇埃敦在大牢會客間吵閙之后的當天傍晚,欽在家与瑪瑪亦挑暴了一場嘶聲力竭的吵閙。耿直而毫无所知的瑪瑪支,一時間沒被誘進欽的陷阱里,欽傾力地想挑動瑪瑪支的怒火,使盡了各种手段。瑪瑪支為不讓宇叫旺知覺她們姑姪兩人之間的事情,想盡辦法迴避欽的各种挑畔,在盡力回避中還不斷受到惡意的尋釁時,被逼到无路可退的墻角,不得已在一次晚餐,發起了反擊。此后,欽到处把自已的姑姑塑造成搶丈夫的對手,誹謗中傷。造謠為使自已夫婦离異从中不斷制造不實誹聞。為讓旁者都能知道,故意大聲地在衆多人群前大聲喧嘩。對不斷誣衊毀謗自己的姪女,瑪瑪支咬牙切齒地百般容忍著。在這樣的家庭里,无法再生活下去,欽嘶聲叫囂著离家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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