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著雨,依仰光市的慣例,必定塞車,交通閉塞。另因泊車位的困難,從帽旺叫路的辦公樓,撐著—把雨傘,走到市政大樓,比坐車還快速。
和該見面的見了,各種文件交代完畢,己是下午四點左右。
乃然傾盆大雨,接近下班時了,只好冒雨走出來。因是陣雨不斷,路上行人比平常少,起先雖有叫出租車的想法,本人一尚喜歡在下雨天涉水步行,故而不做多考慮,撐著雨傘在雨中慢步,杜名就在這時遇到她。
一個女孩在雨中走,不是一件奇怪的事,奇怪的是不帶雨傘不帶雨衣,在城市中心大街似乎不覺得天在下雨,整身濕透慢步走著。習慣使我不加思索,自然而然地靠近她,為她撐傘並且攀談起來。
“小妹……沒帶傘嗎?雨下得這麼大……你還……該找一處避避雨,等雨停了才繼續走呀!”
她用一種奇異的眼光注視著,然後悄悄地說:
“世上尚有如大姐這樣的人?”
是對我說還是在自言自語,雖不能準確辨別,也並不怎麼在意。為保住不被和驟雨同來的大風,把雨傘吹走和努力不使帶來的文件被雨浸濕,又要為她撐著傘,兩人在馬哈班都納大街上很是尷尬。
近辦公樓……
“喏……小妹,你要去那裡,我不知道。給……雨傘拿去,我己到辦公樓了,以後順路才進來還,不還也無所謂。”
她呆呆地望著杜名,稍停才說:
“我沒有地方去,大姐……。”
“哼……。”
更加猛烈的雨使杜名無法做更長時的考慮。
“那……這樣的話,來……跟我來。雨下得更加猛了,我們慢慢地聊聊。”
她靜靜跟著我。
因是雨季,在辦公室備有不時之需的杜名的衣服讓她換了。請她喝咖啡,自己喝清茶,探究了她的身世。
名字叫……達拉比。原名是挨挨概。由喬市到仰光上學,因朋友誘導在一家音樂餐廳上台唱歌,經理壞了她的身世,墮落到極限成為HlV的獵物,拿出一張濕漉漉的醫療檢查書,哭泣著說。如果沒遇見大姐,她已決定結束自己的性命。
年齡廿一歲。杜名心中無限痛惜。和我小妹同齡,顏值還不錯,有一定知識,卻如此遭遇……小妹呀!
在眾多給酒精迷惘了的荒淫無恥的男人中,多少個夜晚成了驕奢淫伕的玩物。多可怕!
不敢回家,不敢再進入人群,對自已悔恨交加的HlV病人小女孩,杜名給予了最溫暖的擁抱。
“記著……小妹,知錯能改,從來不會遲,我會盡我所能幫忙,做為人來到這人類世間,不是無緣故的,不管你以前做了什麼,過去了,放下……。為除病繼續吃藥,往前看你的人生,我會盡我能力所及幫忙,你不要恢心……。”
和杜名相處了整整三天。後根據杜名的聯繫,在一間老人療養院裡,至今做為終身義工,為年邁的奶奶爺爺服務,安祥地過著生活。
她到老人療養院後三個月,由CB郵來一封信。
信裡寫著諸事樣樣順利,她來到人世間的緣份的事,她已經尋找到了她該做的事,再也不會灰心,不會洩氣,過著人生最幸福最快樂的時光的事。
最後收尾寫著……
“那天大姐給遮雨的傘,使小妹得了一生的安全呀!大姐……。”
大粗女人杜名,眼淚汪汪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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