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笫八章
(一)
到了實階山脈,瑪瑪支只服待病人三天。老太太想知道的,想交待的大小事情,都一一交代清楚,她身邊保留的細軟和儲蓄都交給了瑪瑪支。宇埃敦的媽媽就這么放心地長眠而去。
以前称呼瑪瑪支是“瑪瑪支”的宇埃敦的母親,在未逝世的三天里,對瑪瑪支改稱“女儿”,也要瑪瑪支稱呼她“媽媽”,為了讓病人能得歡心,瑪瑪支只好尊从地回稱“媽媽”,對瑪瑪支能叫她媽媽,病人似是得到無限的心靈的寬慰。逝世前一天,她交代瑪瑪支,她不在的時候,代為照顧不俏的儿子和三个命運苦熬的小孫子。并且把她嚴實地收藏的一个包包,不让他人發覺悄悄地交給瑪瑪支,包裹里有鐨石卅克拉多与一枚色澤非常好的翡翠,總計時价約五万盾。病人直到呼吸困難彌留的最后時刻,都沒提過有関她媳妇的話題。
在人地生疏无親无故的異地他鄉,雖然是一个婦道人家,也把宇埃敦的母親依俗安葬,安葬后瑪瑪支尚无法立即回鄉,按照一个佛教徒的習俗,過七齊僧儀式后才算告一段落。要等一切完妥,恐難於自已申請的假日内回到家,打了一次電報向服務的学校補了假。同樣為了不便甘白的家人担心,發了一封自已尚會在實階約十天的告慰電報。電報中沒提及宇埃敦母親逝世的事,怕這噩耗傳到宇埃敦耳中。一个沒了工作同時入間獄,為一个不守婦道的妻子受着煎煮的人,瑪瑪支不忍再讓他承受五雷轟頂的不幸。自己回到仰光才慢慢設法告訴他,瑪瑪支做了這樣的決定。
過七齊僧之后的一天,准俻到处瞻仰當地著名佛塔精舍的玛玛支,没有掌握到这机会,齊僧的那天,从仰光来了一通电报,说是实階著事完成之后,赶紧坐飞机回仰光,因为宇叫旺的病况忽然紧急,是宇旺打来的电报。故而在齊僧的当天下午,从实階赶快下曼德勤,隔天急急忙坐飞机回到仰光。
从敏加拉洞机场回到甘白家时,玛玛支的头脑忽地膨胀,热晕,眼晴都花白了。玛玛支赶不上和她哥哥见最后一面,只看见刚经妆饰的宇叫旺的灵堂。续而不得不听闻到,促使宇叫旺伤惙怛悴,忽地撤手人寰的各种情节。
傍晚到来瞻望宇叫旺遗容的亲朋戚友中,县刑事法官太太杜钦咪告诉一玛玛支,玛玛支出门去实階的隔天,钦连续三天去见宇埃敦,为要宇埃敦与她离婚的要求大呼大叫,大吵大闹。宇埃敦在怎么也劝说不了的情况下,答应了她的要求。这是离婚见证人监狱负责人告训她,她才知道,杜钦味对玛玛支说。
“哥埃敦怎么同钦一样没知识。姐姐。”玛玛支责备说。
“不能单方去责备哥埃敦。玛玛支。也看看你姪女的所作所方。”
“阿钦做了什么?姐姐。我毫无所知,请详细地说说。”玛玛支急欲知情,谎谎张张地问。
“她和那个貌貌吞暗地里来往,做那暗室欺心之事,玛玛支真个一点也没察觉吗?”
一听完这话玛玛支竖眉瞪眼,知道自己脱不了关系的一件大事无形中发生了,全身发抖了,无法即一时回答杜钦味的提问,只是全心祷佛。
“从哥埃敦手上拿到离婚书,你的姪女马上跟着貌貌吞那个人去了!”
“哼,钦跟着那人去了,是吗?姐姐。”玛玛支惊恐地向。
“未跟去前天,还到这几拿走她的衣服和其他东西。因宇旺动作慢还被咆哮了一阵。想要知道当时实情,玛玛支可以亲自问宇旺。”
“钦这么做,完全不得法,我得亲自去把她叫回来。”
“叫回来,可以。可到那里去叫?”
“当然要探明那个貌貌吞的住址去叫,姐姐。我怎么能看自已的姪女沦落下去!”
“这事不像玛玛文说的那么容易。”
“为什么?姐姐呀!”
“这个貌貌吞不用说玛玛玛支,三字<沙>组织,缅甸侦察总部出动侦拿己经三天了,到现在还未有点端儿。有的说是避到珊邦去了,到现在还没人确实知道他的行踪。”
“为什么对这貌貌吞三字<沙>和侦探局要追缉他呢?姐姐。”
“为损失国家数十万财产的案件,都这么说的。他的公司己经被封了,公司的一切账本己被掌控了。”
“如果这是事实,我的姪女不就惨遭天顶了,姐姐呀!”
“钦随这人去了或没去,姐们也请人探听着,玛玛支。但是,在未宣布要拘捕这人之前十四,五天,在甘马育他租着的一间屋,有人见过钦,在缉捕貌貌吞的消息曝出,钦也同时不见,可能跟着他去了,大家都这么猜!”
“这女孩可糟了呀,姐姐。我可己经不知该怎么做?从那里着手了。”
“冷静,玛玛支。办完丧事后,大家再慢慢商量吧!姐姐们都还在不是吗,别泄气!”
在实階山上为宇埃敦的母亲办完丧事,回到家又为兄长办丧事与听到姪女的难以入耳,羞惭的消息。玛玛支再一次面对,一般妇孺人家难以承受的重大演变,玛玛支倾全力包容忍受抗拒。
退休法官宇叫旺的丧事办完之后,玛玛支还未能去追踪钦的事情,一件不是使人欢心的事情,非得告诉宇埃敦,她匆匆去探了监。对一个妻子移情他人的宇埃敦,又要告诉他母亲逝世的噩耗,玛玛支心有不忍,怎么也说不出口。见到宇埃敦比之前瘦削苍老,玛玛支到口头的话都无法说出。同样为自己当年错误的选择,宇埃看着玛玛支心中亦悲哀万分。倾慕年青时麾美丽的自己的荒诞,教训着自己。要是当时自己选择了事事懂得思前顾后,件件深思熟虑,样样能斟酌从事的,和自已年龄不相上下的玛玛支,自己的身世就不会像现在落泊潦倒,默默细想感到阵阵隐痛,后悔不已。记起把宝剑光误做流水,面临死亡的斑鳩鸟,找寻大江的白鹭,只见大水不见鱼的两则寓言里所写各个细节,都令他记取了很大的悔训。因是在不能不说的事情,当玛玛支将他母亲逝世的事说了时,想不到宇埃敦出乎意料的冷静地听了传达。亲生母亲去世自已无法参与举喪,而且见都未曾见到,心里自是受到莫名的打击。但是这是命运的安排,也是自作目受,没任何理由去责怪任何人。
已经妥善地办了丧礼的细节说了,告诉他母亲委托了一包东西,同时把自已带来的包裹交给宇埃敦,宇埃敦把玛玛支递过来的包裹,没打开看过就又送回玛玛支的手中。
“这些东西和我没关系,玛玛支。”心气平和地回说。
“是你母亲的遗物,哥埃敦。为什么说和你没关系呢,哥埃敦。”说着将他母亲交代的东西,强行塞给了他。
“妈手上有那么多有价值的财物,我也现在玛玛支说了才知道。这些财物不让亲生儿子知道,只交绘玛玛支,可见妈只相信玛玛支一人,所以,还是由玛玛支保管的好,何时应该变卖应用也由玛玛支一人决定了。”又将遗物交还到玛玛支手中。
“你妈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哥埃敦,我做为中间人怎能据为私有,哥埃敦要我代管,我只妈寄存到银行去。”
“就像妈当时对玛玛支相信放心地寄托这些遗物,我也尊重玛玛支的意见,请随意安排吧!我没有意见。”
“东西的价值不斐,哥埃敦。还有,你妈有那些遗物该打开来看看。”说着玛玛支准备打开包裹,“财不露面,玛玛支,别让旁人看见。玛玛支别打开了。”宇埃敦阻止了玛玛支,玛玛支只好停止动作。
稍为静默了一阵,“那么在哥埃敦未自由之前,这些东西我会寄存在很行,对吗!”玛玛支对这些东西的处理再次提出意见,“玛玛支太忠实了!在这地位如果是钦的话,不知该多好看。”宇埃敦带有讥笑地说。就算这么一说,过份老实而成愚笨的玛玛支说:“这样,哥埃敦的东西,我会妥善安全地保管着,请放心。”她这么说时,和自已的前妻钦相较,天差地别的真诚耿直的品德的玛玛支,哥埃敦不觉用怜悯的眼神注视相当长时间后说:“如果这些东西,玛玛支收藏有困难,不会变卖应用,不如找到你的姪女,交了给她。”轻意地,似乎轻率地说。这时年过三十都还不像他人成了家的玛玛支老师,才发觉自己愚笨到绝顶的形象,不知不觉微笑看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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