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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上八下移民記——我的移民故事(二)(伍全禮) 

    經過了漫長的等待和繁瑣的手續,這重要的一刻終於到來,移民去美國!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啊,終於輪到我了。由於我的入境簽證快要到期,而岳父又正在病重,就決定我一個人先走,等我安頓好,再接妻女。 移民去超級大國,穿著可不能馬虎,表弟特地從加拿大寄來了衣料,請裁縫縫製了一套當時最流行的西裝用來乘飛機時穿。一切都準備好了。 至於要帶多少錢,這可由不得我,當時緬甸由軍政權統治已有十余年,官員腐敗,經濟衰退,缺少外匯。批給我的外幣是一張 50 英鎊的支票,和 $7美元現金,以及1/2 Oz 的金飾一件。聽人家說,出關時翻箱搜身,查得很嚴,因此除了允許的物品之外,一美元也不敢多帶。 1976 年 10 月 26 日早晨 9 時,乘坐飛機離開仰光飛往第一站曼谷。飛行了不久,空姐送來早餐,正在享用間,忽然聽到後排有人用英語說不吃,只要一杯紅酒。好奇的往後面一看,那不是批準我來美國的領事嗎?怎麼出國坐飛機只穿著短褲和運動衫。看看自己,我算老幾,連英語也講不準,卻西裝筆挺,還打上領帶。頓時混身不自在,當下不動聲色,偷偷的把領帶除下,再也不敢多看領事一眼。 不久,就到了曼谷機場,要等兩個小時後再轉星加坡航機去香港。快到上機時先到洗手間,用完了洗手間,見有一個工作人員遞過來一條帶有香味的濕毛巾,我就順手接過擦擦手遞回去。但他仍站在我面前不走,並伸手向我要小費。我身上只有 $7美元,只好抽出一張給了他。看他的表情,還以為我是哪裏來的闊少?他怎麼知道我身上只剩下 $6美元了呢? 到了香港機場,取了行李,並通過了海關、移民局。剛出了關,就有一個人跑過來接過了我的行李,我趕緊跟著他。只幾步路,就走到了外面的大廳,只見他把行李往地上一放,就伸手向我要小費,沒辦法,我只好又抽出 $1美元打發了他。 在接機大廳等來等去,只見有幾班飛機的旅客已陸陸續續出去了,就是沒見到來接我的親人。沒辦法,只好提著行李走出去,招了一輛的士,告訴他要去的地址。坐在的士上,心裏直發毛,人生地不熟,身上又沒錢,不知要把我載到那裏去。手裏捏著那張 $5元美鈔,心裏念著上帝佛祖,只盼快快找到親人。正著急,只聽到司機說到了,下了車,我問他多少錢?他說隨便,我說沒港幣,只有美金,他說可以,我就把唯一的那張 $5元美鈔給了他,他接過謝謝一聲就走了。唉!我又做了一次闊少,僅有的 $7美元現金用光了,我這闊少如再找不到親人,就只有流落街頭了。 提著行李,對照著地址,看到前面的是一座幾十層的大廈,心裏直嘀咕,在緬甸時可沒見過這麼高的大廈。走到大廈前門見到一個包頭的印度人,用廣東話問我找誰?我說七樓某某。他帶我到電梯前,把我和行禮送進電梯,按了七號就出去了。我到了七樓,走出了電梯一看,心裏不禁暗暗叫苦,只見一條長長的走廊,間間房門緊閉,也沒人行走。在出國前打電話問親人的地址時只告訴我七樓,並沒有講明門牌號碼,說反正到時會來接,不用擔心。這時我站在電梯門口卻擔心得要命,也不知道親人是不是真的住在這裏。不久,見有一間房門開了,走出一個女孩,蠻像妻堂妹的樣子(只在照片中見過),也不管了,大聲叫她的小名,她聽到名子字望了過來。阿彌陀佛,找到親人了。問為什麼不來接機,他們說問了航空公司,說是飛機會遲到,準備遲些才去接。 在香港逗留了三天,取到了預先匯來的款項。在10 月 29 日,也就是美國入境簽證的最後一天,乘泛美航空波音747(PAM AM)航機飛往紐約。在買機票的時候,就千囑咐萬囑咐那位代辦手續的經紀人,從香港飛紐約的班機一定要直航不轉機,他滿口答應說一定,所以也沒細看機票。等飛機到了東京,機上的乘客爭先恐後的下了飛機,本少爺卻坐在原位不動。看到機上的乘客已經走光了,空姐也開始收拾東西,這時才意識到有點不對。趕緊拿出機票,告訴空姐說我是去紐約的,她看後叫我快下機坐巴士到另一架大飛機才是飛紐約的。趕快小跑到巴士前,門已開始關了,驚險的又過了一關。 在機上吃吃喝喝睡睡,大約在下午7點左右,聽到機長報告說,還有十多分鐘就到紐約了。這時我的心就好像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不知親人有沒有來接機。下機後提著行李隨著排隊的人龍,到了移民局關口,移民官看了我的資料,名字無錯,就把綠卡及勞工卡給了我,並告訴我如果我今天午夜前還沒到來,我的入境簽證就過期了。走出接機室,看到來接機的親人,心裏的吊桶,才放了下來。 這天正是1976 年 10 月 29 日傍晚 9 時,在距離美國入境簽證截止時刻的三個小時之前,我終於在最後關頭移民到了美國。 ...